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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的未来就是无尽──专访无伴奏组合 Infiniter

原文出处:立场新闻
作者:洪思行
发表日期:2015-08-05


最近一次看 Infiniter 的表演,是七月在新光戏院内。那次他们是作美国耶鲁大学组合 Whiffenpoofs 的表演嘉宾。他们在舞台上的表现成熟,演唱每首歌时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舞台走位有板有眼,即使要用英文做过场介绍也毫不怯场。若非成员们面上稚气未除,大概很难想像他们不过是一群将要面对 DSE 的中学生。

Infiniter 由五位同校的中学生组成,分别是 Kit、Cherry、Fish、Kessay 和 Harry,五人来自同一间中学。「Infiniter 最初只有Kit、Kessay 和我」任女低音的 Fish 说「那时候是 Form 2,后来因为学校歌唱比赛,所以找来 Cherry,Harry 是最后加入的。」虽然还是希望找多一名男声,但他们怕新加入的人未必能即时融入,所以五人组合成了最终的定案。

趁现在追赶失散方向

他们对 a cappella 的认识,最初是从学校接触。女中音 Cherry说:「学校本身有宣传 a cappella,然后 Kessay 开始编曲,透过表演和比赛加深​​我对 a cappella 的认识,学校又给我们看表演。」男低音 Harry 补充:「还有 madrigal(牧歌,流行于文艺复兴至巴罗克时期的无伴奏合唱形式),学校会参加校际音乐节,而我们所有人都是学校合唱团成员」自此,他们越来越热衷于 a cappella 表演,成为课堂以外努力的目标。

对于 a cappella,女高音 Kit 自言最初觉得很难:「过往不论是在合唱团还是唱 madrigal,每个声部至少有二人或以上,可以依赖别人,但唱 a cappella 是一人一声部,不能靠别人,而且要练得更仔细。不过 a cappella 比较 flexible,编曲可以改,不像合唱团唱的歌——虽然有时候编曲者不肯改。」Fish 反而觉得 a cappella 很「正」:「平时 tune 和弦时,唱得正确的时候满足感很大。」Harry 开始唱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,但越唱越开心:「有时没有老师陪伴练习,我们更加自由,而且男低音不必跟足乐谱,只要唱对了和弦,我想怎样唱都可以。」而 Cherry 则觉得初时有点混乱:「唱合唱团时只需唱固定的乐段,但唱 a cappella 时,编曲的变化可以很大,若有需要我们要唱不同的东西。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。」身兼男高音和编曲的 Kessay 说:「未开始唱 a cappella 时我是听 Mike Tompkins 的,后来有班人一起唱歌,让我可以试不同的编曲方法。」

组军数年,五位年轻人累积了不少舞台经验,当中有不少成为难忘的回忆:「记得有一次到另一间学校作表演嘉宾,表演时发现台下观众完全是零反应,这情况是我们第一次遇到,当刻真的不知怎么办。这次经验让我们学懂如何面对不同的观众。」Cherry 说道。

舞台除了是学习的地方,还是教人感动的地方。Kessay 说:「有一次在学校毕业礼的结尾部分演唱 You Raise Me Up,我们以 Infiniter 的身份先唱,然后合唱团、弦乐团陆续加入,好像全学校玩音乐的人都走出来,整个气氛令我感到震撼和感动。」Kit 就对红馆的表演印象深刻:「那次我们要穿一套民初服装来演出,其实我是很抗拒那套服装,但走到台上,发现自己能够用 a cappella 第一次唱诗歌给别人听,那刻我是很感动的。」至于 Fish 则觉得在尖沙咀户外演出的经验难忘:「那时刚赢了比赛,首次挂了个冠军头衔去参与大型演出,感觉很不同。」

有时候不一定要在大台大 show 中表演才叫人印象深刻,细台少观众的场合同样可以教人窝心。「记得有一次在学校演出,因为下雨要改去另一个较细的地方表演,也因此少了同学来看我们,即使观众不多,但看到同学很大力地拍掌,那怕是只得他一个,我已经觉得很满足。」Harry 说。

唱了几年 a cappella 后,Infiniter 迎来一个里程碑,就是赢得由香港青协举办的 2013 国际无伴奏合唱比赛中学组人声乐团冠军。「当时对于参赛有点犹疑,老师鼓励我们去吸收经验,最后决定参加。」比赛分两阶段,他们用了约一个月练习参赛歌《Born This Way》,谁不知竟然能够晋级,在毫无准备下要立即在一个星期内练多一首歌。「我们在港铁选了《On Call 36小时》的主题曲,然后用了三日编曲。」Kessay 忆述。

想不到如此急就章地准备,还能夺得冠军,证明 Infiniter 的根基扎实。事实上 Infiniter 练习认真,表演完会重看录影,从而查找不足,改善自己。「后来当一首完整的歌编好后,每个成员会录自己的部分,然后让其它成员听,其它成员必须给予意见。这个方法是老师教的,她更会在所有人面前给意见。」Infiniter 说「不过听自己的声音其实是很尴尬的事。」

仍然倔强冒险一一去征讨

在香港参加完比赛,Infiniter 再接再厉,飞往台湾参加台湾国际重唱艺术节的世界杯现代阿卡贝拉大赛(青年组)。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,令他们大开眼界,此行令 Cherry 发现原来台湾有很多值得欣赏的组合:「我之前没有留意台湾组合,这次发现他们很活泼,很懂得搞气氛。」Harry 便感受到 a cappella 的趣味:「每一队的演绎各有不同,完全不会令观众感到沉闷。」Kit 不但对参赛组合的高水平感到吃惊,五日的行程令她完全浸淫在音乐中:「平时我们只有在放学后晚上练歌,但那五天真的每天都是音乐,我们想练歌就练歌,甚至参观的都跟音乐有关,无时无刻可以接触自己喜欢的东西感觉很好。」Kessay 对那里的气氛感受颇深:「老师为我们安排在国家音乐厅参加一个参观团,导游带我们到大堂时,我们问可否在这里唱歌,他说可以,令我觉得他们很接受艺术。」

Infiniter 在此行也认识到很特别的朋友,Fish 说:「我们在国家音乐厅中认识到一个图书管理员,他是香港人,一个人在那里将不同的唱片分类,并加上备注,让人查阅,他收藏了超过二万张唱片,包括黑胶唱片,所以我在想为什么香港没有人做这种工作。」

到了 2014 年,他们以卫冕冠军的身份再次参加国际无伴奏合唱比赛,虽然这次赢得「最佳编曲」和「最佳舞台演绎」,却失落了冠军,卫冕失败。输了的感觉当然不好受,但 Infiniter 明白反省的重要:「这次比上次有更大的反省,会回想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好。我们知道自己总有些东西做得比别人好,只是不同人有不同喜好,所以不会怪责自己。」尽管没有得到冠军,这次经验却成为一堂重要的人生课堂,谁敢说他们真的「输了」?

踏上这无尽旅途

回望过去几年,他们能够有以上的经历,全都是始于对 a cappella 的热爱,是 a cappella 令他们有不一样的中学生涯,教晓他们很多书本上学习不到的东西,特别是相处之道:「平时校园生活令我很紧张,但现在和一班人唱歌,就像一个 comfort zone,很舒服,感觉多了家人,让我学到相处技巧。我很喜欢大家有共同的目标而努力,不会有孤军作战的感觉。」Cherry 说。Kessay 也认为 a cappella 令他学到如何跟别人相处:「Harry 其实跟我们不是同一班,所以要让他融入我们。而且跟不同人相处要懂得磨合各人的性格,加强我的沟通技巧。」Kit 则明白到坦诚相处的重要性:「如果你真的很重视这班朋友,那么当对某人有意见时便要说出来,否则只会对他产生偏见。而且我会明白到每人的性格不同,不能强求别人每次都顺我意」Fish 用 a cappella 比喻相处:「唱 a cappella 是一个都不能少,若果一个和弦少了一个音便会显得空洞。就像 Infiniter,少了任何一个都会觉得很古怪,所以我会努力维系我们的关系。」Harry 则庆幸几位志趣相投的人能走在一起:「很难得我们都那么喜欢 a cappella,能够令我们成为很 close 的朋友,更令我变得没那么自私,会多些理会身边的人。」

不过无论如何,Infiniter 的活动恐怕要暂停一阵子,因为他们将升上中六,要花全部心机应付 DSE。面对人生其中一个十字路口,各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作打算,为梦想打拼:Cherry 希望当幼稚园老师;对建筑有兴趣的 Fish 想做测量师;Harry 希望能从医;Kit 想成为社工,或跟 Kessay 一样当歌手。他们的未来跟组合的名字 Infiniter 一样,是无尽的可能,或许五个人往后的日子各自有际遇作导游,有人继续大声高唱,有人从舞台退下来,但音乐带给他们的经历、感受,将会伴随他们在无尽的旅程上一直走下去。

Infiniter Facebook Page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infiniter005
Infiniter 演唱《无尽》: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singonjam/videos/vb.183992465133499/215974241935321


( 本文获原作者同意转载 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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